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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老摄影家高粮的回忆
高粮:我当上战地摄影记者
2005-09-28 来源: 人民日报
我当摄影记者,是在1939年9月。记得那是在击毙日将阿部规秀的黄土岭战斗中,我所在的三团三营十二连正在攻击涞源县教场村西南的小秃山,团部通讯员领来了一位名叫沙飞的南方人,并传达袁升平政委的命令,说此人随我连"采访",要我们协助他工作,并保证他的安全。当时,我们正和敌人交战,本来心情就急,偏偏又送来个"累赘",我就冷冷地说:"好吧!请回报政委,我们照办。"我转身就叫连队通讯员把沙飞送到二梯队,告诉司务长保障他的安全。沙飞同志听到后,连忙严肃地说:"指导员同志,我是来参加战斗,拍你们连战斗场面的,到后边怎能完成拍照任务?"我说:"这里危险,我实在不能保障你的安全。"沙飞气愤地说:"要怕危险我就不到你们这个最能打的连队来了,我只要求跟上你们连指挥所行动。"陈连长和我看他的决心很大,也就默许了。恰在这时,三排长胡雷组织的第五次冲锋又被敌人压了下来。在我与老陈商量新的攻击方案时,沙飞同志插进来说:"我不会指挥作战,但我看形势,现在我们还可以作一次冲锋,派一个班悄悄从左侧那条石棱子小沟摸上去。"这一提醒,蓦然使我们开了窍,陈连长一拍大腿说:"好!有道理,我带四班摸,你们这里搞佯攻。"战斗一打响,我们就攻上了小秃山。沙飞同志也就此抓紧时机照了相。就从那时起,我从内心佩服这位摄影记者,也就从那时起,我对摄影工作发生了兴趣并和沙飞同志结下了战斗的友谊。
我军击毙了敌最高司令官阿部规秀中将,歼灭了来犯之敌1000多人后,敌人又调集大批部队增援报复。这时我们撤到司格庄东南一线担任阻击。当时,设在唐县孙家庄村头小庙内的前线手术队白求恩大夫还正在为伤员做手术,我们在西北高地上虽已打退了敌人三次冲锋,但孙家庄村仍处在敌山野炮的直接轰击之下。于是我们决定让通讯员送沙飞同志回团部,并顺便通知手术队赶快转移。谁知老沙并没有走,而是赶到村头小庙去抢拍白求恩大夫在战火中坚持动手术的镜头。
部队转移到涞源县上下碾盘村后,天气渐渐转冷,下了几阵夹着雪花的秋雨后更冷了。陈营长、耿教导员请沙飞到营部去住,老沙不去,愿意挤在我们连部,那一晚,我和沙飞聊起了家常,他说:"中国由于落后,人民文化程度低,非常需要利用照片做宣传,这样,即使文化程度低,也能看懂。"他告诉我:将来有条件时,他还准备办个画报。那时老沙用的是一台老式大八片蔡司伊康照相机。我们这些当兵的都喜欢武器,谁缴获到一支好手枪都非常羡慕,而我们看到沙飞的这个"小方盒子"能照相,都感到很新奇。老沙告诉我他用的是什么牌相机,相机的各种部件起什么作用,并说明在什么情况下如何调焦和拍照。从此沙飞同志成了我学摄影和当摄影记者的启蒙老师和引路人。1944年,军区选拔摄影记者,我在做支队政委还是做摄影记者的两者抉择中毅然选择了做摄影记者。 (高粮)
(袁华整理)
高粮:现年84岁,人民日报高级记者,抗战时期,曾担任文书、指导员、教导员、支队政委等职。1944年起投身新闻摄影事业,1955年被调到人民日报社担任摄影组组长,负责中央新闻的报道工作。
第二部分:王达理贤先生(沙飞之子)的纪录
以下是老摄影家高粮同志给我讲的我父亲在战火中的故事:
1939年9月,就是击毙日军阿部规秀中将的黄土岭战役中,我所在的三团三营十二连正在攻击涞源县教场村西南的小秃山,团部通讯员领来了一位名叫沙飞的南方人,并传达袁升平政委的命令,说军区沙科长随连队采访,要我们协助他工作,并保障他的安全。当时我们连已冲锋几次,因为山滑又没有隐蔽物,加上敌人居高临下,火力很猛,几次冲锋均未凑效。我正着急,偏偏又送来个“累赘”,我一听就火了,说:请你转告袁政委,我们照办我转身就叫连部通讯员把沙飞送到二梯队交给司务长,让他负责沙飞的安全。这一来沙飞急了:“指导员同志,我是来参加战斗,拍你们连战斗场面的,到后面怎么能完成拍照任务﹖”我说:“这里危险,我实在不能保障你的安全。”沙飞气愤地说:“要怕危险我就不到你们这个最能打的连队来了,我只要求跟上你们连指挥所行动。”陈连长和我看他那认真劲,也就默许了。恰在这时,三排长胡雷组织的第五次冲锋又被敌人压了下来。在我和连长商量新的攻击方案时,沙飞插进来说:“我不会指挥作战,但我会看形势,现在我们还可以发动一次冲锋,派一个班偷偷从左侧那条石碓子小沟摸上去,打他个措手不及。”这一提醒,蓦然使我们开了窍。战斗一打响,我指挥佯攻,陈连长带四班从石碓子小沟摸了上去,一顿手榴弹将敌人赶下小秃山。只见沙飞飞步冲上去,冒着随时飞来的弹片,拍摄了这场近战。就从那时起,我从内心佩服沙飞,也就从那时起,我对摄影工作发生了兴趣,并与沙飞结下了深厚的战斗友谊。
第三部分:我的解读:
(1)黄土岭战斗时,高粮前辈任一分区三团三营十二连指导员,直接参加战斗。本文是我所看到的记载沙飞战场采访的最详细具体的当事人回忆。回忆者当是基层战斗指挥员,后来成为著名摄影家,正是这个双重身份,所以回忆准确,描述无论在军事上,还是在摄影领域都是专业术语,无论怎么强调都不过分。我认为在沙飞研究中,这是最有力的信息资料,甚至超过一些高级将领的一般性回忆。
(2)沙飞留存中,那些是黄土岭战斗片子至今不明确,可以考虑列入以后计划。无论如何,这些著名战斗的战场片子应该比运动会,欢迎俘虏等片子重要,以沙飞对底片的管理重视,有充足理由相信现存照片中应该有黄土岭战斗的片子。
(3)白求恩小庙问题,涞源方面认为是涞源王安镇孙家庄,这一点我早有质疑,原因就是涞源王安镇孙家庄离黄土岭前线距离很远,完全不像是战场前线抢救。高老在这篇回忆中说:“当时,设在唐县孙家庄村头小庙内的前线手术队白求恩大夫还正在为伤员做手术”,明确说明在唐县,但是唐县好象没有孙家庄。所以“白求恩小庙”最后战斗的地方,也列入下步寻找确认计划。 显然这里面有可能出现沙飞和吴印咸两位前辈同时出现在孙家庄,我诚惶诚恐。我们可以只考察“孙家庄”的地点,以避开那些我们无法求证的问题。
(4)老察,高老可是老三团的,三团前辈,摄影前辈。
涞源王安镇孙家庄小庙,距黄土岭村直线距离20公里,据阿部规秀毙命的较场小村19公里。
本贴最后一次由老普修改于2006-06-01 03:32:54